約翰尼不靠普w

【断网｜长兄如母陈明志】骨科

融一个黄昏

  

———血缘。世上唯一无法斩断之物。
———他们曾如此，也将永远如此亲近。

  

  自从陈明威升上中学后，他显然享受到了被同龄男孩称羡不已的绝对自由———家庭的，个人的，经济的。

  哥哥自从进了那家新公司后给他带回的东西的价格越来越精致新奇，隔三差五塞给他的零用钱的张数也越来越多，面额越来越大，越来越轻描淡写。

  ———而这些换来的是哥哥开始频繁的晚归，加班，夜不归宿。

  在身边的同学连一个简单的派对网吧KTV都要费尽心机编借口打报告的时候，陈明威常常一个人吃饭，上学，放学，回家。有时他会赌气似的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闲逛到很晚很晚，提心吊胆地跟自己打着赌回到家打开门后却一次次令他失望透顶。

  陈明威讨厌睡在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用他的话来说，没不好，就是感觉冷冰冰的。在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他常常学着小时候那样沓着拖鞋摸黑摸进家里的主卧———自那场变故后就彻底变成了哥哥的房间———爬上那张双人床，在哥哥的枕头上躺下，然后搂住哥哥叠好放在床头柜上的纯棉睡衣。

  ———妈妈突然不见后的一段时间之后，爸爸也不见了。小小的陈明威并不能理解别人口中“去世”、“死亡” 的含义。他只知道每当问起哥哥都会很紧地把他抱进怀里，告诉他爸妈有一天会回来———等他长大，等他好好念书，等他乖乖听话。

  陈明威一直很喜欢哥哥打底衫上淡淡的洗涤剂的香味和一些特别的，温暖的绒线味道。小脸紧贴着哥哥柔软的胸脯让他想起妈妈，想起妈妈抱他时身上也是这种令人温暖安心的味道和松软触感。

  ———那时候每天晚上哥哥都会带他一起睡觉。陈明志抱着他，学着妈妈那样轻轻拍着哄他睡觉，唱歌或者讲故事。刚念书的小男孩从来都是精力旺盛的调皮蛋，经常是陈明志讲着讲着睡着了，而他还滴溜着大眼睛伸手玩着哥哥的头发。

  只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小时候爬上大床后总会有一个温暖的，柔软的怀抱让他蹭进脑袋安心地睡去。而现在，陈明威有时会发现自己以一个极其规矩的睡姿醒来，被子被掖得很好，餐桌上罩着一些冷掉的，事先做好的早餐和几张大面额的钞票。

  在听到学校里的那些流言之前，陈明威就不止一次地撞见了哥哥和不同的陌生男人的事情。

  准确的说，这个空旷的家里也是藏不住秘密的。

  陈明威会撞见哥哥的事情，完全是因为一次巧合去到了跟着去到同学家里取东西，在那片老旧喧嚣的居民区的一个逼仄的拐角处无意中瞥见了哥哥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身影。

  

  他低着头站在另个市井衣着的男人面前，低声地说着什么间被冷不防地甩了一个耳光，黑框眼镜歪向一边。陈明威被吓得一激灵，上前几步躲在柱后紧张地注视着他们。哥哥被揪起长发时抱住了对方的手臂，冲男人一个劲地点着头说着话后男人终于甩开了手。哥哥的身形微微一踉跄，男人最后冲他说了些什么后没好气地走了。

  不久后陈明威看着哥哥看了看周围，拿出手机讲了几句电话，片刻后另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堪堪擦过陈明威的肩走了过去。靠在哥哥面前的墙壁上抱着膀子跟他交谈了些什么后便看着哥哥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了。

  陈明威的心犹如被一双巨手紧紧攥住，大气也不敢出。轻着步子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唯恐这个人继续伤害哥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保护他。

  只见男人带着哥哥拐进了居民区深处的另一栋老旧井楼，过时许久的装潢和乌烟瘴气的霉味使陈明威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那个黄昏瘦弱的男孩蹲坐在破旧潮湿堆满杂物的楼道拐角，听着屋内传来床板晃动的吱呀响声和沉闷的    与      的声音响了很久很久。陈明威怔怔地望着身前被如血的残阳映得金黄的砖块，眼神空洞了良久后痛苦地将头埋进了膝盖。

  当晚回到家，他再次赌气似的给陈明志拨去了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发现男孩的语气一反常态地冰冷，陈明志迟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后电话被生硬地挂断。

  陈明志回到家时发现弟弟并没有叫外送定食，扬了扬手中的袋子：“Queens的日料定食，你喜欢的。”

  “不要。”

  “还没吃饭呢？”

  “我不吃。”

  “心情不好？”

  被走进房间的哥哥倚在床边从背后勾住侧颈时陈明威身体微微僵硬。陈明志注意到了弟弟的异样，眉眼困惑。

  “怎么了阿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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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明威沉默良久后轻轻开口：“没事。”

  ———直到夜晚，的确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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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明威搂住他的腰，一如儿时那样将脸往人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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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柔软的头发蹭过他的下巴，熟悉的浴液香气令陈明志猛的惊醒。

  看清怀里的人后陈明志的脸陡然红到耳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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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威………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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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你………你下来。”

  陈明威看着他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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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柔软的雌   对着自己那永远温和的、永远充满包容忍让与母爱的注视，哪怕是愠怒着也毫无威慑力可言。

  ———二十二年。可他们确实曾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们曾如此，也将永远如此亲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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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陈明威是不同的。

  ———二十二年。可他们从同样的地方降生于世，被同样的人见证了第一声啼哭，被同样的乳头哺育过，叫着同样的亲戚称谓、“爸爸妈妈”。

  他们血脉相融。

  自然本应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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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明威终于弄清了那些销魂蚀骨的声音语调是从何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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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明志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如那些年的每个夜晚一样———世上最亲近的两人  着依偎，沉沉地睡去。

  ———他们曾如此，也将永远如此亲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